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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徐华忠:流韵的老街

  • 半夏时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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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40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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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纵横光鲜的新大街面前,姚李“二里半”老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,在夕阳余辉映照下:褪尽荣华,苍老蹒跚。但其留下的光彩灿烂的人文情韵,俨如一瓮尘封的老酒,甘醇依旧,浓香四溢。


 老街商贸 


老街建于清中,成于清末,盛在民国,虽无水路码头,靠着东接六安洲,西连叶家集,南北大道通衢的地位,优越已显,风流独具了。似“扁担”般的老街,一头担着大别山的茶、麻、竹、桐;一头担着六安州的日杂百货,有着物尽其流生意日隆的景象。

民初,中街豆氏“五爿店”凤凰涅槃般问世,又一次使老街商贸经营进入了高潮,“五爿”店独特地经营风貌,带动和提升了老街商业文化和商贸品味。一时间,街上店号林立,商贾云集,用坊、行、铺、店名号的有三十余家。所营销的商品,基本涵盖了当时的民生需要。人流物流的涌动,及商贸气氛的推高,使姚李庙地名也随之声名鹊起,远近传播,更受外地客商高看。

肩担贸易年代,货物全靠肩挑和手推独轮车装运。街上称作“挑大扁担”的挑夫队伍有十好几人,他们穿着草鞋,戴着肩围,不管阴、晴、雨、雪,常年往返六安、肥西,甚至合肥、安庆。把商家所需货物源源不断运回。

大型农具、桐油等山货则用手推车推运,老街居民在下半夜都能听到独轮车的吱呀声,当时的车轮是用硬质木料做成,日积月累地碾压,把街道中央的长条石碾出了车辙。

老街商贸由于货源充足,商家诚信,生意迅速辐射着周边的十里八乡,到处流传着“买不到、卖不掉、都到姚李庙”和“收摊子赶姚李庙”之说。由此,老街商贸的繁华可见一斑。

新中国成立后,随着国家对私营工商业实施改造政策,老街私有工商业者在“五爿”店传人豆悦民的带领下,几十家店铺的业主联合开办了集体合作商店。从此,老街工商业发展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。


 老郑先坟抢“红子”


老郑先生是德高义重的杏林圣手。那时人们管医生也尊为先生。老先生生前医德高尚,医术精湛,又具菩萨心肠,一生擅治妇女不育症。过世后葬在街北头公路边,坟上立有石碑,碑上镌刻着老先生的生平,逢年过节有很多香客到坟上焚香祈福,正月十五尤甚,碑前烟火缭绕,香灰如堆。外传在郑先坟烧香很显灵,许愿者都能得到求盼结果:不生育生育了,想男孩来了男孩。夙愿实现后要去还香,还香须带三尺红绫挂在坟碑上。“想生育或想要男孩者,若得坟前首份红绫必如愿以偿。”这一传扬,要“红子”的人家可多了,那时医学很不发达,三、四十岁未开怀生育的妇女不少,人们便扎堆议论给谁家抢“红子”的事来。一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“串头”的带领下,天没亮就来到了郑先坟等候烧香送“红子”的人。要是一班人马倒不用抢,有时竟来几班抢“红子”的。

天刚亮,烧香的、抢“红子”的,看热闹人已是黑压压一片,周边麦地上人头攒动,人声鼎沸,把坟墓围得水泄不通。抢“红子”的人们机警地注视着香客。当首个“红子”一现身,便被眼尖手快的小伙子抓去,本路人马便气势汹汹地驾护着持“红子”的人,从人堆里硬向外冲击。没容挪几步,另外几拨人便开始争夺和混抢。抢夺中相互撕扯扭斗,“红子”也不时地易手,每次易手都引起更激烈的争夺。只见你传我抢,我夺你护,数人不断的搂抱、推揉、扭斗或翻滚混作一团,“红子”在同群里传递,又不时地被另一群人抢走,“红子”一旦传递或抢夺到手,持“红子”人左奔又突,奋力挣脱,累得气喘吁吁,身上冒着热气,额头浸满汗珠,声嘶力竭地呐喊着、鼓动着。各帮人都有“志在必得,舍我其谁”压倒对手的气势。那阵势让人看得惊心动魄,又有些热血膨胀。几班人马几经易手后,“红子”终究还是被那彪形凶顽壮汉抢去,“红子”失而复得,更增添了壮汉的勇气,他拼出吃奶的气力冲出了人海,三几步便穿过麦地,越过田埂,扬长而去。一班人紧后簇拥着、驾护着、得胜后的喝彩着。

此情此景,你不能不有所撼动:这是一场团结、担当、斗志和勇气的碰撞,也是“狭路相逢勇者胜”的角力。

直到现在,那震撼场景仍历历在目。余对那时邻里守望,济困相助的淳朴民风,对那不怕困难,勇于担当的团结精神,依然推崇备至。昔今对比,更平生几多感慨!

当时有两件事让人费解:一是正月十五的“六九”迷惑,六十年代的气候不像今日:晨风割脸,寒气逼人。若是晴日,寒霜铺地大地凝白;若是雪雨天,大地一片潮湿松软。坟前大面积麦地被众人反复踩练、蹂躏,别说麦苗、麦根都不知踩蹂到哪里去了,葱绿的麦苗地,顿成了一片光秃。现场看后,有着麦子瞎种了的感觉。可到麦收时,依然是喜人的好收成。二是抢“红子”撕扯、哄抢中,难免有人鼻青脸肿或撞伤出血,可伤者仅抓一把香灰涂抹,日后竟无一人感染发炎。


 花灯踩街 


“大年三十火,正月十五灯”。过罢十五,约八点左右,赶灯会的人们从四面八方陆续地往老街进发。与此,漫流河的花灯旱船班,长岗的玩狮班,牌坊店的花灯花棍班,毗邻张墩子蛤蚌锣鼓班,街道毛驴舞蹈班等,相继沿东西公路不约而同地转向老街。顿时,铿锵锣鼓声,齐鸣鞭炮声,欢音笑语声交织在一起。与高挂成排的大红灯笼,喜庆的红对联辉映着,一场盛大的精彩的踩街表演序幕已经拉开,老街沸腾喧闹了起来。

旱船班有好几支。旱船扎得花哨,船娘子扮相俏巴,打插伞人精明干练,都会吸引人们多看几眼。

打插伞者是花灯旱船班的班头,类似戏剧“文、武”场的板鼓佬,起着引领、节制的作用。他必须具备口吐莲花、语言丰富、通晓民俗、见景生情、即兴编造、幽默滑稽之本领。在锣鼓紧敲慢打中,其左右手交替着转动插伞,用花鼓灯特有的腔调,有针对、有情感、有节奏地表述赞颂溢美之词。一整套下来,音调和缓,韵律优美;动作抑扬开合,在打击乐的配合下边赞边舞。精彩地颂词和滑稽韵味,把商家逗得乐不可支,一高兴又是好几包香烟酬谢。

此时,旱船花灯挑也随机而动,在胡须飘冉的老艄公撑船动作下,旱船随之起舞,表演了风平浪静下的进退、风起浪涌中的起伏,优美的舞蹈展示着顺境中的畅快和逆境中的坚韧。

旱船花灯表演是集舞蹈、形体、唱腔、锣鼓为一体的“文”表演,看狮子表演却生出另外一种感观:溶团结、强悍、血性、威凛于一体的“武”表演了。

玩狮子不要好多人,除锣鼓班子外有三个人即可:狮头、狮尾、持绣球人。充当狮头人眼神要灵动敏锐;腿脚矫健敏捷,兼有魄力、胆识、气力、五者缺一不可,非此莫属。

乡下狮子的道具没有城里好看,就地取材用竹子编就,糊以丝绵纸,再饰以红布,重点在狮子的嘴、眼和狮颈长毛上下功夫,狮子头部必呈威风凛凛的神态。

狮子班到门口自是一通鞭炮,锣鼓队在鞭炮声中将“十八番”击打到极致,分外地紧凑、响堂。狮子在锣鼓点的引导下开始进入状态:持绣球者先引逗几番,狮子舞动了起来,幅度不大,使人感到是睡眼朦胧,精神头似乎还没提上来。渐秩放任开来,动作缓后趋前,由慢到快,前后表演了狮子盘绣球,狮子转场等。热身后,狮子精神抖擞起来,不断地做抖身、晃头、耸肩、跳跃、翻滚、刨地动作。把狮子勇猛、威怒、焦躁等情绪神态,淋漓尽致地呈现在观众面前。

最能表现舞狮子技巧的功夫,就是把商家前檐桁条上高挂的物品取下来。

门前挪着两张八仙桌,玩狮人在一平方米的桌面上时而翻起,时而打卧,时而沉思。一番动作后,狮头迅即跳上狮尾的肩上,踮脚仰首,表演着凝视、“望物兴叹”无可奈何的踌躇动作。反复几次后,只见狮头从狮尾肩上一纵,脚步离肩,双手从狮子大嘴中伸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动作,轻松地取下了桁条上物品,闪电般地又从狮尾肩上跃下和狮尾蜷缩在一起。表演了不畏艰难取得成功的得意、亲昵的动作,细腻地表演赢得观众一片喝彩。

玩狮人的最硬功夫,是把盛满的一木桶水不用手从四层桌子上提上去再拎下来。这样高难度表演,商家会拿出很诱人的双倍物品酬谢。即使这样,一般狮班仍然不敢表演。

不准用手,一桶水怎能提上放下呢?唯有用嘴、用牙齿咬着提。这对舞狮人是极大地挑战:气力小不行,纳不住气不行,牙齿不坚固也不行,缺胆识,欠血性的玩狮人只能望而生畏、甘拜下风了。可就有那混身是胆,血气方刚,不服输、不信邪的玩狮人,硬是用牙齿咬住水桶樑子,艰难地完成了所有动作,见此场景,观者们自是啧啧称奇和感叹。

八十年代,余见到了这样浑身是胆的好汉。他就是当年用牙齿提桶的舞狮者。英雄迟暮,门面牙已掉光,可能是岁月留下的伤痕。面对豪情万丈的强者、尊者,当年他不惧险难敢于拼搏的英雄气概,余至今铭记在心肃然起敬。



如今的新街高楼林立,道路纵横交织


斗转星移、岁月荏苒。转瞬间,发生在老街的往事已过了近一个甲子。其间像锣鼓花灯正月十五踩街,踩街间所表演的旱船、舞狮等节目现在还想在小镇看到。

我总认为,那些源自农耕文明,带着泥土芳香的舞蹈、乐调无不朴实、自然、清新而接地气。有着天然美,粗犷美的特质。是古风的延续,“阳春白雪”的补充。所有造形、题材的取舍,都和当时人们的生活情景、生产状态紧密相联;与农村、农民觉悟、习俗相互关照。观后,普遍有如沐春风,如饮甘露格外振奋之感受。一种身边人演身边事的亲近、亲切、共鸣感是任何形式的表演替代不了,分割不掉的。这个乡愁既是传统的,也是现代的;是人民大众所期盼的。其浓烈地乡土气息,经年不息地弥漫在农村广阔的天空,覆盖着丰收的大地,滋润着人们平淡的生活,催人向上,激励干劲。其况味多么想再现呀!

每当忆及不朽岁月中昂扬旧事,纯如春风秋水般的民俗风情,又怎能不去怀想与感念?

  
  • 瞎闹腾i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48:27
  • 来自:安徽
  1. 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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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与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,本人只是来回帖子赚几个城市币的苦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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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霍邱网-小霍霍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48:31
  • 来自:北京
  1. 板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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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锦裕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51:33
  • 来自:台湾
  1. 3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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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过,顶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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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C丶F灬梦之队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51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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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4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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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的不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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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众人皆醉我独醒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51:34
  • 来自:美国
  1. 5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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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帖,我不支持谁支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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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本人已屎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16:54:40
  • 来自:印度
  1. 6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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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点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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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脾气酸独与你温柔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21:17:30
  • 来自:瑞典
  1. 7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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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谁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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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初运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21:20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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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8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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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,有点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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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海綿bāo寶り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21:23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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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你的愚忠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7 21:26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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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10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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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帖,我不支持谁支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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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╬茡潞釦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9:54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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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11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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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与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,本人只是来回帖子赚几个城市币的苦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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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天青色等烟雨.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9:57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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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! (此评论虽然才1个字,,  但语法严谨,  用词工整,结构巧妙,琅琅上口,可谓言简意赅,足见评论人扎实的文字功底,以及信手拈来的写作技巧和惨绝人寰的创造能力,令人佩服佩服,  再加.上以感叹号收尾,实在是点睛之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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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颖彦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9:57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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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华年乱了谁的浮生ˉ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9:57:52
  • 来自:巴西
  1. 14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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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赞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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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最爱还是你i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9:58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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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15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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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帖,我不支持谁支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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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伟逸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8 10:30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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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16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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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去过姚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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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流年、獨殤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9 17:12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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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柠栀@
  • 发表于:2018/11/29 17:15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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